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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古代男子天團,是怎么來的?

但凡上過語文課的朋友,甭管您用的是哪版教材,應(yīng)該多少都在一個名叫“文學(xué)常識”的欄目里,見過“唐宋八大家之一”這幾個字。

當(dāng)年課堂默寫留下的陰影,足以讓不少朋友直到今天都還記得這八家到底是哪八家。

可惜的是,這八位在世的時候,根本不知道自己還有“唐宋八大家”這么個名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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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么,問題來了,所謂“唐宋八大家”這個說法,到底是什么時候出現(xiàn),又是怎么流傳開來的呢?

早在晚唐,杜牧在《冬至日寄小侄阿宜詩》中,有“李杜泛浩浩,韓柳摩蒼蒼。近者四君子,與古爭強梁”一句,此時就有了“韓柳”的說法。元朝末年編纂的《宋史·歐陽修傳》中,已有“曾鞏、王安石、蘇洵、洵子軾、轍,布衣屏處,未為人知,修即游其聲譽,謂必顯于世”的記載,既肯定了歐陽修文壇領(lǐng)袖的地位,同時又將這六人作為一個整體進行提及。其他“三蘇”“歐蘇”等說法,更是層出不窮。

然而,“唐宋八大家”這一正式說法,還要等到明朝才真正出現(xiàn)。

早在明朝初年,已有朱右所編《八先生文集》一書,收錄韓、柳、歐陽、三蘇、曾、王八家之文,別為一集,是目前所見最早將八家文章合并編纂的作品,可惜該書早已失傳。此后,明代中后期,著名士人唐順之編纂《文編》一書,將歷朝雄文分類匯總,于唐宋兩朝,只取韓、柳等八人作品。雖然以上兩部作品都沒有正式提出“唐宋八大家”之名,但足以看出,韓、柳等八人,早已被看作一個整體而存在于文學(xué)史中。

真正讓“唐宋八大家”名號為世人所知的,是明代后期茅坤所編《唐宋八大家文鈔》一書?!段拟n》全書164卷,收文1450篇,于萬歷七年(1579)首次出版,后又經(jīng)崇禎元年(1628)、四年(1631)等多次再版,在明代后期文壇上引起了廣泛轟動。《四庫全書總目》稱:“世傳唐宋八家之目,肇始于是集。” 自此,“唐宋八大家”這一稱號,開始流傳開來。

這么一算,“唐宋八大家”稱號的歷史,總共也就400多年。

從唐宋八大家中年齡最小的蘇轍過世算起,到“唐宋八大家”稱號流傳開來,也是400多年。隔了這么久,為什么偏偏這時候這八位又火了一把呢?

原因,還得從茅坤所面對的時代問題說起。

相信相當(dāng)一部分讀者,在看到這里之前,都沒聽說過“茅坤”這個名字。

簡單來說,生活在明代后期的茅坤,與生活在唐宋的八大家一樣,都面臨著相同的處境,即要回答“文章究竟應(yīng)為何而作”這個時代之問。

明代弘治、正德年間,經(jīng)過一百余年的恢復(fù)和發(fā)展,明代文壇漸漸重現(xiàn)了活力。長期流行于明代前期、以頌德酬唱為事的臺閣體,越發(fā)顯得死板萎靡。在這樣的背景下,以李夢陽、何景明為代表的前七子,旗幟鮮明地提出了“文必秦漢”的口號,反對臺閣體迂腐陳舊等諸多弊病,提倡效法秦漢古文。

前七子提倡的“文必秦漢”,一度在當(dāng)時引起廣泛轟動,借秦漢雄文的黃鐘大呂,喚醒了沉悶無比的明代文壇。

然而,復(fù)古派末流自命不凡,恃才傲物,每每以復(fù)古為事,一味追求刻意仿古,把持文壇不容質(zhì)疑,反而墮入了自我限制的桎梏之中。

進入嘉靖時期之后,以王慎中、唐順之、歸有光、茅坤為代表的另一批人,將視野轉(zhuǎn)向了唐宋,重新抬出韓、柳、歐、蘇等人“文以明道”的主張,與繼續(xù)秉承“文必秦漢”思想的李攀龍、王世貞等后七子分庭抗禮。王慎中等人,也因此被冠以“唐宋派”之名。

這部《唐宋八大家文鈔》,正是那個時代的產(chǎn)物。

茅坤在該書原序中,簡要表達了該書的編纂意圖:認為自魏晉至于隋唐,文氣日漸衰弱,于是韓愈首出提振,柳宗元從旁應(yīng)和,可惜晚唐中衰、五代紛亂,直到宋朝,歐陽修再次提倡,天下士子才紛紛跟隨,蘇氏父子兄弟、曾鞏、王安石等人,雖然才有大小,各有所長,但他們的創(chuàng)作精神,卻是基本一致的,也正是因為這種精神,才有了這部《唐宋八大家文鈔》。

由此,韓柳之于唐代,歐陽修等人之于宋代,以及茅坤等人之于明代,都是要致力解決同樣一個問題,即讓文學(xué)創(chuàng)作打破形式的約束,回歸內(nèi)容實質(zhì)的問題。

他們,都做到了。

《唐宋八大家文鈔》出版后,風(fēng)靡一時,各種相關(guān)的文鈔、文選層出不窮。據(jù)學(xué)者統(tǒng)計,自茅坤《文鈔》以后,明代唐宋八大家散文選本,又產(chǎn)生了7種,清代唐宋八大家散文選本,已知的便有14種之多。

盡管卷帙大小、篇目選取上各有不同,但“唐宋八大家”作為一個專有稱謂,基本被遵循了下來。經(jīng)過清代桐城派等人的進一步推廣,“唐宋八大家”的概念,從此深入人心。

伴隨著歷史的發(fā)展,各種文學(xué)流派的主張,終將不免過時。文學(xué)創(chuàng)作的實踐,也往往不可避免掙扎于“辭章”與“明道”之間的張力。正是因為直面這種張力,堅持內(nèi)容高于形式,八大家文章所蘊含的無窮力量,才能穿越歷史的塵埃,直擊每一個時代讀者的心靈深處。

駢文與散文之爭,秦漢與唐宋之爭,至今都如歷史的云煙一般消散殆盡。

今天我們所學(xué)的古文,既有秦漢,又有唐宋;既有駢文,又有散文。既有《史記》《漢書》,又有《師說》《馬說》;既有《滕王閣序》,又有《醉翁亭記》。這些在歷史上一度勢如水火的不同流派,最終雙雙走入今天的語文教科書,成為一代又一代青年學(xué)子的重要回憶。“唐宋八大家”的說法,經(jīng)過400余年的推廣,也成為了今天老少皆知的“文學(xué)常識”。

了解了這么多,下次讀到這八位的文章時,別忘了朗讀(并背誦)全文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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