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名人傳記:真實性與文學性如何統(tǒng)一

在創(chuàng)作歷史文化名人傳記時,讀者和出版方往往希望做到真實性與文學性的統(tǒng)一,即在尊重史實的基礎(chǔ)上進行文學藝術(shù)創(chuàng)作,力求生動傳神,追求本質(zhì)的真實,塑造出飽滿的人物形象,具有引人入勝的故事性和可讀性。在中國傳統(tǒng)文化當中,傳記本是一個歷史悠久的門類,它就是史部的一科,但又帶有文學性。然而,根據(jù)我的創(chuàng)作體會,真正做到真實性與文學性的統(tǒng)一卻非易事。

真實性是傳記寫作的基本追求。離開了真實性,史傳即喪失了生命;而文學創(chuàng)作的特點是虛構(gòu),即源于生活,高于生活。傳記創(chuàng)作中有一種虛構(gòu)性文學傳記。在我看來,其價值雖然不可低估,但畢竟只能視為文學創(chuàng)作。

我創(chuàng)作的《民族魂——魯迅的一生》是一種史傳,即無一字無來歷,絲毫沒有想象和虛構(gòu)的成分;不僅追求本質(zhì)的真實,而且注重細節(jié)的真實。如果缺失史料依據(jù),我寧可讓文字枯燥一些,也決不添枝加葉。30多年來,這部普及性的傳記先后由北京出版社、中國社會出版社、江蘇文藝出版社、漓江出版社、北方文藝出版社五次再版,近來《解放日報》又予以連載,在學術(shù)著作銷行寥落的當下,這本書依然受到讀者的厚愛,我感到十分欣慰。

要求人物傳記“傳信”,并不排斥必要的藝術(shù)加工。在文學作品形式諸要素中,第一要素是文學語言。我國古代的文論家劉勰在《文心雕龍》中說得好:“言以文遠,誠哉斯驗。”意思是語言靠文采才能流傳久遠,這話是確實而應驗的。所以,我力求錘煉語言,使文字明白、曉暢、生動、傳神,以此增強該書的文學性。比如描寫魯迅去世的一段文字,有描寫,有比喻,有排比,從魯迅面容寫到他的躺椅、毛筆、長袍,使讀者回想起魯迅筆耕不輟的一生,從而逐漸走出悲哀的氛圍,進而緬懷他光輝的文化業(yè)績。

增強史傳文學性的另一個重要手段是講究敘事策略?!睹褡寤?mdash;—魯迅的一生》藝術(shù)上沒有虛構(gòu)敘事,一般采用第三人稱客觀敘事模式,但又盡可能避免平鋪直敘。比如介紹魯迅跟瞿秋白的友誼,我沒有直接從他的第一次見面寫起,而是先寫1932年12月23日深夜,時任全國總工會黨團書記的陳云化名“史平”,乘坐黃包車到魯迅居住的上海拉摩斯公寓接送瞿秋白夫婦安全轉(zhuǎn)移的情景。由于陳云是黨中央負責同志,又是魯迅與瞿秋白友誼的歷史見證人,由此開頭,能吸引讀者進一步了解魯瞿交往的始末。

細節(jié)是構(gòu)筑歷史大廈的磚瓦。在現(xiàn)存魯迅研究史料當中,我力求擷取那些既可靠而又生動的細節(jié),以增強《民族魂——魯迅的一生》的故事性和可讀性。比如描寫魯迅臨終的情景,我捕捉了許廣平替魯迅擦汗時,魯迅緊緊握住了她的雙手。而后回溯到1925年10月魯迅與許廣平定情的那個時刻,是許廣平首先握住了魯迅的手,而后魯迅回報她以輕柔的回握。“十年攜手共艱危,以沫相濡亦可哀”。這兩次握手的描寫是根據(jù)許廣平的兩篇回憶錄:一篇叫《風子是我的愛》,另一篇叫《最后的一天》。這些細節(jié)既生動感人,又確鑿可信,成為我增強該書文學性的第三個舉措。

真實性與文學性相統(tǒng)一是我的追求。但我也清醒地看到,《民族魂——魯迅的一生》畢竟是我30多年前撰寫的,對魯迅精神世界的揭示不夠深刻,對魯迅作品文學層面的分析也有不足,各章節(jié)之間還有輕重失當之處。我希望今后有更好的魯迅傳記問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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